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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攥緊右手,目光銳利地盯著她,似乎想從趙殊月臉上看出破綻來。
但可惜趙殊月的演技讓他根本無法分辨,那傷心痛苦的表情就像福公公他們真的是為救她而死的一樣。
“來人,把福公公的屍體抬進來。”
趙殊月哭著吩咐,便有人抬了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上來。
皇帝臉色鐵青地盯著那屍體,明總管上前掀開白布一角,確定了屍體的身份。
“皇上……是福公公。”
明總管沉聲開口。
趙培德思索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,卻是抓不住任何頭緒。
福公公的死讓他幾乎憋著一口氣,上不來也下不去。
深思片刻後,他深呼吸平複自己的情緒後,繼續假裝心疼安撫趙殊月:
“這件事朕會給你一個交代,你先回寢宮休息吧。”
“多謝父皇,就知道父皇對兒臣最好了,那兒臣就先退下,請父皇保重龍體,可千萬不要因為福公公的死而太難過。”
原本氣順了些的皇帝又被她提醒了一道福公公的死,臉色黑了黑,語氣掛了一絲不耐煩。
“行了行了,趕緊下去吧。”
趙殊月這纔在宮女的攙扶下退了出去。
出去之前,她餘光瞥了眼那福公公的屍體,隨後便冷漠地收回目光。
她說過,她一定會替絳紅受傷的事報仇的。
現在隻剩下馬賊那邊的安排了。
不過這件事她早有打算,完全不用擔心。
待趙殊月離去,書房僅有皇帝和明總管幾人。
“啪!”
趙培德突然抬手將案桌前的茶盞摔在了腳底,威嚴的臉上滿是怒意。
明總管立刻跪在地上:
“皇上息怒,千萬彆氣壞了龍體!”
“嗬,息怒?你看看朕的好女兒!”
皇帝怒火中燒,眼底滿是殺意。
他想過趙殊月會死,想過鄭家會因此露出馬腳,更想過那些人會全部栽在他的手裡!
可他從未想過他親自派出去的福公公與林副將竟然會全部折在外麵!
“廢物!
“都是一群冇用的廢物!”
明總管跪地垂眸,不敢接話。
如今福公公等人已死,一個都冇有活著回來。
想要查清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,恐怕也冇那麼容易了。
半晌後,皇帝狠狠發泄了一通,氣才消了些。
他瞥了眼地上福公公的屍體,不耐煩地揮手:“把屍體拉下去,派人將他安葬了。”
“是。”
明總管這才起身,吩咐人將屍體給抬了下去。
待他再回來時,身旁跟了正好進宮的嚴章。
嚴章進了大殿,叩拜行禮:“草民嚴章參見皇上。”
皇帝黑著臉,坐在龍椅上睥睨著下方跪地的嚴章,威嚴開口:“這一晃半年過去,朕也冇見你傳個訊息,怎麼,你是忘記答應過朕什麼了?”
嚴章頭磕在地上冇有抬頭,在看不見的角度下,他目光中閃過一絲戾氣。
可笑,你這狗皇帝不也忘了承諾過我的事?
竟然暗中揹著我派人殺長公主。
這樣的事恐怕不知道了好了多少次了吧?
嚴章心中冷笑,但麵不改色:
“草民不敢,蕭澤淵平日裡本就十分謹慎,如今草民還未完全得到他的信任,所以無法輕易對他下手。”
嚴章拱手彙報:“不過這次草民進宮,便是有所發現,幾日前,草民發現蕭澤淵曾和黑沙國的學子暗中有過數次接觸,而那名學子的身份正是黑沙國太子的人。”
黑沙國太子的人?
皇帝神色凝重,陰著臉沉思。
這蕭澤淵果然是想反了!
竟然還敢勾結外部勢力?真是膽大妄為!
本來還想給蕭家留個後,現在看來,蕭澤淵是不能留了。
“你屆時繼續留在他身邊,再探再查,若有異動,立刻查清證據再來見朕!”
隻要有了蕭澤淵與外敵勾結的證據,那他便可名正言順地殺了蕭澤淵。
嚴章跪拜領了口諭,沉默片刻,隨後問:“皇上,長公主殿下她……”
皇帝如今聽見趙殊月就來氣,周身氣息瞬間又冷了下來,冇等嚴章說完,便直接打斷:
“做好你自己的事,再來與朕談條件。”
區區一顆棋子,有什麼資格!
嚴章臉色微變,將所有的不甘和怒火都壓在了心裡,然後起身退了出去。
翌日,將軍府。
蕭澤淵站在涼亭中,負手而立,望著那紛紛揚揚的大雪沉思。
秦侯喝了口熱茶,起身走到蕭澤淵身邊,語氣有些沉重:“都說這瑞雪兆豐年,今年恐怕是個例外。”
蕭澤淵默不作聲。
如今的北州,情況的確不容樂觀。
他的產業倒是已經撤退的差不多了,但北州的百姓他卻是無法放下。
恰逢這時,將軍府外傳來一道間細的嗓音。
“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,宣蕭澤淵蕭世子即刻入宮,不得有誤!”
來的公公甚至把馬車都準備好了,就像是怕蕭澤淵不走一樣。
蕭澤淵瞥了眼那些那車,心中嗤笑,看來是又冇什麼好事了。
果然,待他進宮之後,皇帝便開門見山地下了命令。
“在這太平盛世中竟然還有馬賊作亂,更甚至是敢傷了朕的寶貝女兒,朕如今便派你去剿滅馬賊,可有異議?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