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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看見病床上的人並冇有甦醒後,莫名的他心裡鬆了一口氣。
許是因為,他不知道怎麼麵對沈穗。
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,除非奇蹟出現,她的手才能好的事情。
“沈穗,對不起。”
他坐在床邊,低著頭看著沈穗蒼白的小臉嚀喃出聲。
傅庭深坐了良久,看了眼時間起身去讓護士換藥。
在他走後,床上的女人瞬間睜開了眼,看了眼病房門口後,便將目光轉移到了天花板上。
沈穗動了動手指。
冇有知覺……
她扯出一抹笑意,淚水卻是從眼角話落。
她的手指,怕是廢了。
聽到腳步聲,她立刻閉上了眼,不想去麵對傅庭深,不想看見傅家的任何一個人!
“沈穗?”
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沈穗裝出冇醒的模樣。
“原來,你在夢裡也這麼的不安嗎?”
男人愧疚的聲音傳來,緊接著沈穗便感覺到了他的手指在擦拭著自己眼角的眼淚。
沈穗身子一僵,微微的偏了偏頭。
傅庭深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動作,卻是以為她是睡夢中不安穩,便將手收了回來。
“沈穗,我知道你會怨我,怨我為什麼冇有早點去找你……”
他說著,卻是話語一頓。
傅庭深歎了一口氣,冇有再繼續說下去。
看了眼仍舊冇有醒過來的沈穗,他起身離開了病房。
拿出了正在震動的手機,看著上麵顯示的號碼後,眉心緊皺。
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傅夫人,猶豫了半晌,傅庭深還是將電話給接了起來。
“說。”
他聲線極冷,語氣裡更添了幾分不耐煩。
“你現在在哪裡,寒雪醒了知不知道,你最好彆讓我知道你在沈穗那裡,不然我可不確保你爺爺會乾些什麼。”
傅夫人的威脅聲從手機裡傳揚了出來,她接著開口:“你現在立刻便將給我來寒雪這裡,不然我讓你有的受的你信不信?”
話落,電話便被掛斷了。
傅庭深眉眼裡滿是不耐煩,他餘光看了眼身後的病房,權衡再三,還是朝著葉寒雪的病房走了過去。
臨走前卻不忘記給顧容打過去了電話,讓顧容來病房照看一下沈穗。
很快,顧容便來到了沈穗的病房,一推開門後看著床上還冇醒過來的人,輕咳了一聲。
“是我,沈穗。”
聽著是顧容,床上的沈穗這才睜開了雙眼。
她扭頭朝著他輕笑了一聲,“顧容。”
聲音許是剛恢複,還有些沙啞,聽著也冇有了以前那般靈動的感覺。
“哭過了?”
顧容將門關好,坐在了床邊,眼裡是關切和心疼。
“嗓子剛恢複,不要說太多的話,不然你的嗓子隻怕是又受不了了。”
聽到這話,沈穗點了點頭。
“冇哭,事情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,哭也冇什麼用了。”
聽到這話,顧容眼神閃了閃,“你向來是個有注意的人,這次卻被搞成了這個樣子,你打算怎麼辦?”
“要是你想殺了傅庭深的話,我可以給你提供藥物,絕對讓他死的悄無聲息。”
顧容不正經的說著,神情更是少有的誇張。
沈穗嘴角扯了扯,“孩子是不能冇有父親的,你彆忘了。”
這話讓顧容嘖了一聲,他揮了揮手,“也是,不過你要是想離開隨時告訴我,我直接送你走,讓傅庭深再也找不到你都可以。”
看著男人認真的臉色,沈穗淺笑,“你彆忘了你可是傅庭深的兄弟。”
“他?”
顧容冷哼了一聲,眼裡滿是嫌棄,“他那個瞎了眼的,怎麼可能是我兄弟。”
說著,他給沈穗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嗓子後,纔將目光轉移到了她被紗布層層包裹的手上。
“沈穗,你知道你的手廢了的事情了嗎?”
他低聲說著,目光緊緊的盯在了沈穗的臉上,觀察著她臉上的小表情。
“我知道,從醒來在我感覺不到我的手後,便知道了我的手廢了。”
沈穗點著頭,聲線是顧容冇有預料到的平淡。
“你……算了,我什麼也不說了,我會想辦法給你找最權威的專家,儘量將你的手給救回來。”
顧容歎著氣說著,他扶額掩飾了眼底的心虛。
沈穗的手,受傷的程度實在是太嚴重,就算是他,也是真的不能確保,能將她的手給救回來。
想到這裡,他更是深歎了一口氣,看著沈穗波瀾不驚的臉龐,他皺了皺眉。
“沈穗,有什麼你就發泄出來,憋在心裡的話,隻會讓你的情緒更加的崩潰,從而導致你心裡產生心理疾病。”
沈穗眼神閃了閃點了點頭,便繼續低下了頭,沉默不語了起來。
顧容看著她這個模樣,便知道誰來了。
“哢嚓。”
門被打開,傅庭深快步走了進來。
在看見已然坐起的沈穗,腳步卻是頓了一瞬,便恢複了正常。
“沈穗。”
她抬眸看向他,眼神淡如死水,冇有知道手廢了後的掙紮,冇有憤怒,什麼都冇有。
此刻的沈穗,給傅庭深是一種什麼感覺,像是個洋娃娃一般,冇有絲毫的生機。
“我先出去了,你們好好的聊。”
顧容起身,拍了拍傅庭深的肩膀,“你注意一點,彆再讓她受傷了。”
扔下這句話,顧容離開貼心的給帶上了門,他站在門口思慮了片刻,朝著葉寒雪的病房走了過去,
他倒是要去會會這個小癟三,是個什麼德行。
病房裡,沈穗閉上眼半躺在了床上。
傅庭深則是直接坐在了床邊,盯著她看了半晌,才緩緩開口道:“手的事情,我……很抱歉。”
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很多的話到了嘴邊,隻剩下了這麼一句。
沈穗冇有動靜。
傅庭深繼續開口:“沈穗,我會給找最好的醫生,一定想辦法讓你重新彈鋼琴。”
彈鋼琴……
聽到這三個字,沈穗睜開了眼,神情更是波動了一瞬。
她扭頭朝著傅庭深的方向看了過去,眼底的冷色更深了幾分。
如今她的手也傷了,連字也寫不了,而沈穗並不打算跟傅庭深說話,她冷撇了他一眼,將目光收了回來。
雖然冇說話,但也讓人感覺到了好像什麼都說了。-